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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 其二 大禹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四
言于舜曰:「后克难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德」。
帝曰:「俞!
允若兹。
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万邦咸宁
稽于众,舍己从人,不虐无告,不废困穷,惟帝时克(注云:「帝谓尧也。」)」。
臣某曰:孔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
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
又《君牙》曰:「思其艰以图其易,民乃宁」。
故虽舜、禹在上,而不敢忽天下之务,复相戒以艰难,信乎君臣之不易也。
善言不隐则贤者皆进,用众舍己则君上无过,困穷不废则不困穷者可知。
以舜之大圣而称此,可见惟尧为能,又见乎为君之难也。
益曰:「吁,戒哉!
儆戒无虞,罔失法度。
罔游于逸,罔淫于乐。
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疑谋勿成,百志惟熙,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
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臣某曰:有忧虞而后戒,舍法度而自任,留心于乐逸,任人以疑贰,忘道以求名,违众以徇己,皆中主之所不为,而益以戒舜,可见古之君臣相戒深切,而益能尽言,舜能善听也。
匹庶不以善斗服邻里,王者不以善战服戎狄。
唯无怠荒,庶政修举,则夷狄自宾。
陶称舜曰:「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
罚弗及嗣,赏延于世。
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唯轻,功疑唯重。
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
臣某曰:孔子曰:「宽则得众」。
《易》曰:「乾以易知,坤以简能」。
有以见居上不以宽,则刻急而鲜仁;
临下不以简,则丛脞而害政。
唯好生之德可以服民心,民心服则有耻而从化,自不犯于有司矣。
舜曰:「咨禹!
唯时有苗弗率,汝徂征」。
禹乃会群后,誓于师曰:「济济有众,咸听朕命:蠢兹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贤,反道败德。
君子在野,小人在位。
民弃不保,天降之咎。
肆予以尔众士,奉辞罚罪。
尔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勋」。
三旬,苗民逆命。
益赞于禹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
帝初于历山,往于田,日号泣于旻天。
于父母,负罪引慝,祗载见瞽瞍,夔夔斋慄,瞽亦允若
至诚感神,矧兹有苗
禹拜昌言曰:「俞班师振旅」。
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
七旬,有苗格。
臣某言:禹受舜命,徂征有苗,闻益之言,遂拜而班师。
信乎能取善,而不以己智自任矣。
舞干两阶,而有苗遂格,信乎文教之可以服远,至诚之可以感物矣。
后之人君有兴甲兵,危士民,与异类争一旦之命,使生灵肝脑涂地,而欲安民阜俗,不亦远哉!
酒赋 西汉 · 邹阳
 出处:全汉文 卷十九
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集诸游士,各使为赋,邹阳为酒赋,其词曰:清者为酒,浊者为醴。
清者圣明,浊者顽呆。
皆曲涓丘之,酿野田之米。
仓风莫预,方金未启。
嗟同物而异味,叹殊才而共待。
流光驿驿,甘滋泥泥。
醪酿(《文选·笙赋》注、《初学记》作「醪醴」。)既成,绿瓷既启。
且筐且漉,载茜载齐,庶民以为欢,君子以为礼。
其品类则沙洛渌酃,程(《文选·笙赋》注作「邬」,《初学记》作「乌」。)乡若下高(《笙赋》注、《初学记》作「齐」)
公之清。
关中白薄,青渚萦停。
凝醳醇酎,千日(《初学记》作「金」。)一醒。
哲王临国,绰矣多暇。
召皤皤之臣,聚肃肃之宾。
安广坐,列雕屏。
绡绮为席,犀璩为镇。
曳长裾,飞广袖,奋长缨,英伟之士,莞尔而即之。
君王凭玉几,倚玉屏,举手一劳,四坐之士皆若哺梁焉。
乃纵酒作倡,倾碗覆觞(「碗」本或作「盆」)
右以宫申,旁以徵扬。
乐只之深,不吴不狂。
于是锡名饵,祛夕醉,遣朝酲,吾君寿亿万岁,常与日月争光(《西京杂记》上、《初学记》十、又二十六。)
西川白相公寄赐新诗书 唐 · 薛逢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六
某启。
伏蒙仁恩。
猥垂下顾。
兼赐新诗三十首。
向风长跪。
齐思探元。
如畏途咀冰。
若旱苗蒙泽
莹心冷骨。
润叶滋茎。
旷无津涯。
杳失顾视。
秋日悬而氛昏息。
雅音作而聋瞆醒。
辄欲再颐幽元。
重开户牖。
旁窥陟级。
渐冀升堂。
徒循夫子之墙。
未梦江生之笔。
今则缄之瑞锦。
贮以盘囊。
不独荣耀于子孙。
实亦发扬于流辈。
生死幸甚。
伏计即离征镇。
当赴阙廷。
鼓万有而炉冶重开。
序偫伦而权衡再设。
使郑卫不作。
咸韶更张。
吹歔而寒谷春生。
沾洒而枯荄萌动。
天下幸甚。
某此时或希匠化。
获序宗彝。
愿承舟楫之功。
得出风波之路。
嗟叹不足。
继之咏歌。
谨录长句七言诗一首献上。
尘黩尊严。
惶恐无状。
徐懋功问过化存神说书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一、《北溪大全集》卷三五
旧说皆以「过化」为物已过乎前者,即消化无凝滞;
「存神」谓心存于中,常恁神妙应事物,而心常虚灵。
故谓「大而化之」之化,即此化。
意此说似精而粗,与上下文不相贯,决非孟子本旨。
在常人质美者可能之流弊,有老学之病。
程子说曰:身所经历处,便无不化;
心所存主处,便神妙不测。
二言已甚明白,而南轩又错会下句,复如前之意。
文公《集注》,上句證以舜事,下句證以夫子,得邦家一节,到此乃极明莹,无复可疑矣。
其意盖谓:圣人到处,无不感动从化,心存主要做那事,便自响应。
此由盛德之至,便自然有此神化之妙。
上下与天地同流,语脉浑然贯通,其说似粗而实精,自非圣人大根大本,博厚深固,安能及此?
尧舜地位事,非常情所可容易到也。
若来说晓会未通,乃是字义未明,欲合二意为一说,请更详之。
与李推论海盗利害劄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二、《北溪大全集》卷四五
某寓客,不当出位而言,但耳目所接海盗利害,关系甚重,其事几有不容失,敢与同志者一言之。
夫贼之南徙,非畏我而遁也。
以贤太守之精明,贤幕府之忠勤,相与谋谟规画为甚切,出军遣将,厚饷醲赏,无一毫少吝,而贼未能即就擒者,失之仓卒而无素具故也。
贼跳梁于巨浸中,而大军之屯岸上者过多,布水道者殊少。
贼徒示我以骄狂不可犯之势,而我军冒不相及,且无虎飞鹰搏之术,而又狃于安平日久,无誓不与贼俱生之意。
岸上之兵,徒束手而空视;
水道之师,又幸风而逗留。
民船单寡,器械不精,日夜望官军而不得会合。
董戎者虽亲履行陈,相度要害,甚为恳切,而下无骁锐将校,谁与统率勇进而先登?
民船与官船不相应,将心与士心不相一,赏格虽明,而罚纪不张,请行者虽奋发,而至止者竞馁缩。
贼气不挫,势不衄,虽曰南徙,必易我而复来,而我不可安然置之度外。
既往者不可咎,及今以后,不可不亟为之备,以俟其来。
为州司计者,一宜急拣悍锐之卒,及选募重役军兵与海道作过之人,约五百馀额,为水军。
又择骁勇出群之才,分布诸船以将之,督习水战于南门外新桥之侧,日有课,旬有按,月有阅,而郡将时或不测临观以激厉之。
使其身惯出入于风涛之上,如履平地而不没;
足熟驰逐于樯橹之旁,如骋康庄而不踬。
然后手施击刺斩斫之技,随吾意之所之而无不捷。
若是者,不出两月,必为精水军矣。
二宜按境内濒海诸湾澳船户之籍,凡有船总若干,分为若干陈,各随诸湾澳,推其才力过人者,郡补为首领,以统率之,使督所统之船,各新利其器械,亦日习水战。
彼生长于水,禦寇之技本其素习,今再从而激厉振作之,则气为之益锐,而技为之益精。
至于教习已成,则民船与官军又期一日大会于近江,而郡将复亲按阅焉。
若是,则公私皆有水战可用之兵,而郡之武威大振矣。
三宜立军政,夫驱人于万死一生之地,人情莫不惜生而畏死。
必用命者有赏;
不用命者有戮,然后人敢于勇而不顾。
虽圣贤行军用师,亦不能以废。
此近世军政不立、赏罚莽卤俱废者固不足道,间有贤人君子,存忠厚不嗜杀之心,专用醲赏,以厉将士,而于重刑有所不忍,且身后堆金积帛,岂足以夺人舍生之心,而区区敲朴之威,又岂足以绝人畏死之路?
矧锋刃既交,前有决死之敌,后无必死之刑,谁不思退,而宁肯冒进?
诸葛武侯街亭之役,至流涕以斩马谡。
此公岂嗜杀者?
观其言曰:「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邪」?
亦以大义所当断,不容行姑息之仁,而忍于一人,乃所以为千万生灵之地也。
大抵用命俱奋,则有可生之理;
顾命不前,则有俱毙之势。
此决然无可疑者。
今贼未歼,正立法之始。
太守亲笔奠文,收录死事之孤,于赏固不吝矣。
然似闻当时失利,同事中有先奔不为援者,若果然而废其不用命之诛,则异日讨贼,将士卒伍,决不以区区之赏而冒赴必死之地,吾恐波涛汹涌之间,彼此顾望不前,其失岂特无功而已哉!
区区窃以为三者诚此邦目下之急务,果能拣练民兵以精水战之技,又能大明诛赏以作其用命之心,技既精,人皆致死,虽用之大敌,何往不克,而况蕞尔海寇乎?
外此,更当讲明裕财之策以副之。
盖事役重大,非财力充赢,则运用斡旋不能以如志。
或曰:贤太守一毫不妄取于民,其如郡计之不充何?
曰:事有经有权,平居无事,不妄取于民者,经也;
仓卒有警,随宜而取之者,权也。
海道不宁,米船百货为之不通,而郡民生生之具蹙,此一邦通患,正用权之时。
民力竭矣,常赋之外,决不可以妄取。
若寺院者,民之保障,乃国家物力,而住持者掌之,非僧家祖业与房奁中物也。
移国家财为国家用,以安国家之民,非郡守私计也,于僧乎何伤?
盖空门设教,本事清虚寂灭,以独洁其身于斯世,已为无用。
今其曹无复有修祖师来意,大率只是饱食煖衣于幽閒无事之境,专一巧运机筹,鼓唱邪说,以攫良民财帛,为奸养之资。
且低眉拱手,先意趋和,以勾致时官权贵之欲,而藉其声势,凌压愚騃,肆行邪慝,无所不至!
此与盗贼无异,未可例以齐民视之。
矧今亦无名色过取,只约住持五年者,纳贴头钱与换贴,不愿纳者,听别纳钱者住持。
至甲乙寺,亦随坐高下,比附而行之。
举人自乐输,何过取之有?
及童行辈,诸寺动以百为群,暨诸乡斋堂道流,日集民礼塔而取其金,动以千百计。
小民沾体涂足,为仰事俯育之资,终岁所获能几何?
而即日累月取之,为之一空,良可哀悯。
今将此曹悉籍之丁帐,未为过也。
至如乐山一所,非有寺额,而僧道设计裒敛民财,尤为精致。
每一岁间,招诱农商工贾,递分节次,各以时会,名曰烧香。
就稠众中察其猾黠好事者,分俵疏,且请为劝首,抄题钱物,每疏以数百缗,经年积蓄,今已浩大。
而其中辈行,屡经官司争主首之权,此亦可以按籍举而归之官。
又如尼寺,一遭回禄,疏题民财,见以巨万计。
此诱陷良民子女之渊薮,天其或者故一除之,而愚民逆天再造。
今按其疏目,移为公家讨贼之助,正所以顺天理,合人心,又何疑焉?
至是而又不足,则劝谕沿海豪户助军,彼亦切身利害,自其所愿。
又不足,然后次第及城中巨贾、贵族之借助,亦义不容辞者。
凡此等类,皆所谓时措之宜,而不失为权中之经,未可以小不忍而重行之。
君子举事惟其理之当而已,隐忍回互最害智,因循苟且最害义。
拳拳之愚,恐可以少助幕中参谟之万一,惟刚明正大者,试一择焉,实邦人千万之幸也。
仁智堂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一、《北溪大全集》卷九
宪使陈侯结堂于第之南,面真峰峦,翠拔参天。
其下甃为凹池,导后山之泉注其中,清泚寒冽。
取夫子所谓乐山水之意,而扁之曰「仁智」。
噫,有旨哉!
夫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生所得以为心者纯是天理,绝无一毫人欲之私以间之;
智则此心之虚灵知觉,而所以是是非非之理也。
故有是仁者,必安于义理,而重厚不迁,有似于山而乐乎山;
有是智者,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而乐乎水。
其气类相感,物触而理形焉,是岂寻常观览于外,而玩物丧志者之比哉!
然于其乐山而有观乎山之时,觉彼巍然盘峙于地,而无今古之移也,则必有以坚吾仁之守,可以久处约,长处乐,而不为得丧荣辱之所摇夺也;
觉彼青紫万状四时生春也,则必有以养吾生物之心,使胸中常如春阳之和,而与之为春也。
于其乐水而有观乎水之时,觉彼澄然可烛眉须,而无尘滓之污也,则必有以濯吾智之知,使清明常在躬,而不为私意杂虑之所汩挠也;
觉彼流泉之有本常新而不败也,则必有以毓吾虚灵使觉之本体,使之常惺惺而与灵源相为不竭也。
至是则又内外交相发,彼此互相长,仰观俯察,鸢飞鱼跃,盖无一而非天理自然流行著见之实,无一而非吾藏修游息之益也。
则侯与子弟宾朋于斯,其为乐又何有既哉!
堂之西又结小轩,植梅,曰友清,已有诗为之纪。
嘉定戊寅元旦临漳北溪陈某记。
乞于总领所靖州额钱内减免十万贯奏绍熙五年八月 南宋 · 张釜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宋会要辑稿》食货二八之四○(第六册第五二九八页)
今准指挥,岁减盐额一十万贯,仰见朝廷加惠远人之意。
除高、廉、雷、化、钦五州系沿海去处,昨来已经裁减外,更不再减,止将自馀一十六州府盐额照应通融裁减,条列于左:静江府元额卖盐三万一千五百六十一箩,每箩价钱一十贯文足。
缘本府逐年所卖盐箩,系全拨息钱付本府支遣,今减去盐三千五百七十四箩零一十七斤,共展计钱四万六千四百一十七贯七百九十二文省;
内除循环盐本脚钱每箩三贯五百五十三文足,共展计一万六千四百九十二贯二百四十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两项,通计二万九千九百二十五贯五百五十二文省。
融州元额卖盐二千二百七十五箩,宜州元额卖盐三千四百五十八箩,每箩价钱一十三贯文足。
缘本州逐年所卖盐箩,系全拨本脚息钱付本府支遣。
融州今减去盐一十九箩,通计亏下本州钱三千二百七贯七百九十三文省;
宜州今减去盐五百八箩,通计亏下本州钱八千五百七十六贯六百二十四文省。
藤州元额卖盐三千三百二十五箩,每箩价钱八贯文足,今减去盐四百二十五箩,共展计钱四千四百一十五贯五百八十五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五百九十八文足,共展计一千四百三十三贯九百六十一文省外,内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二千九百八十一贯六百二十四文省。
贵州元额卖盐二千六百二箩,每箩价钱九贯文足。
今减去盐六百二箩,共展计钱七千三十六贯三百六十四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七百三十八文足,共展计二千一百四十贯六百一十七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四千八百九十五贯七百四十六文省。
容州元额卖盐二千九百六十一箩,每箩价钱七贯文足。
今减去盐五百六十一箩,共展计钱五千一百贯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四百八文足,共展计一千七百五十四贯四百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二项,通计三千三百四十五贯六百文省。
梧州元额卖盐二千箩,每箩价钱八贯文足。
今减去盐三百箩,共展计钱三千一百一十六贯八百八十四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八百四十八文足,共展计钱一千一百九贯六百一十一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盐本钱,通计二千七贯二百七十三文省。
昭州元额卖盐三千六百箩,每箩价钱一十贯文足。
今减去盐六百箩,共展计钱七千七百九十二贯二百八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三贯三百四十八文足,共展计钱二千六百八贯八百三十二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五千一百八十三贯三百七十六文省。
邕州元额卖盐五千八百箩,每箩价钱一十贯文足。
今减去盐六百箩,共展计钱七千七百九十二贯二百八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七百三十四文足,共展计二千一百三十贯三百九十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五千六百六十一贯八百一十八文省。
横州元额卖盐一千四百三十三箩,每箩价钱九贯文足。
今减去盐一百三十三箩,展计钱一千五百五十四贯五百四十六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四百一十四文足,共展计四百一十六贯九百六十四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一千一百三十七贯五百八十三文省。
浔州元额卖盐二千七百九十箩,每箩价钱一十贯文足。
今减去盐七百九十箩,共展计钱一万二百五十九贯七百四十二文省;
内除循环本脚钱每箩二贯九百八十八文足,共展计三千六百一十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七千一百九十四贯一百三十二文省。
贺州元额卖盐四千五百四十五箩,每箩价钱一十贯文足。
今减去盐一千七十五箩,共展计钱一万三千九百六十一贯三十九文省;
内除循环盐本脚钱每箩三贯四百四十八文足,共展计四千八百一十三贯七百六十七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九千一百四十七贯二百七十三文省。
柳州元额卖盐三千五百一十箩,每箩价钱一十二贯文足。
今减去盐五百一十箩,共展计钱七千九百四十八贯五十二文;
内除循环盐本脚钱每箩三贯五百四十八文足,共展计二千三百四十九贯九百七十四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五千五百九十八贯七十八文省。
宾州元额卖盐二千三百八箩,每箩价钱一十一贯文足。
今减去盐四百八箩,共展计钱五千八百二十八贯五百七十二文省;
内除循环盐本脚钱每箩三贯三百三十八文足,共展计一千七百六十八贯七百六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四千五十九贯八百六十六文省。
郁林州元额卖盐三千箩,每箩价银七贯文足。
今减去盐三百箩,共展计钱二千七百二十七贯二百七十三文省;
内除循环盐本脚钱每箩二贯一百三十八文,共展计八百三十二贯九百八十七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一千八百九十四贯二百八十六文省。
象州元额卖盐二千五百八十箩,每箩价钱一十贯文足。
今减去盐六百箩,共展计钱七千七百九十二贯二百九文省;
内除循环盐本脚钱每箩三贯三百四十八文足,共展计二千六百八贯八百三十一文省外,共亏下岁额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通计五千一百八十三贯七十八文省。
以上共均减盐一万一千一百七十六箩零一十七斤,除循环盐本脚钱外,亏下息钱及元奏存留盐本钱共十万贯,内诸州府岁计息钱五万四千九百九十六贯八百五十二文省,诸州三分息钱一万二百三十二贯八百四十文省,漕司七分息钱二万三千八百八十三贯八百九十四文省,元奏存留盐本钱一万八百八十六贯四百一十四文省。
若逐州府似此减下盐额,即自今以往,盐数不多,委实可以发卖及额,不致妄作名色科配扰民。
但各州见卖息钱及每箩元奏存留盐本钱,皆是指定应副逐处一岁支用,及漕司起解上供买马,并全年应干支拨之数,分文不可久阙。
今既准指挥岁减卖十万贯,所有诸州府合得钱六万五千二百二十八贯四百四十四文省,漕司合得钱三万四千七百七十一贯一百三十一文省,未委于是何窠名内拨还?
今契勘本司一全年合支拨四十一万七千二百五十馀贯,应付一十六州府岁计,并籴阙米钱八万,应付经略司买马钱五万三千二百馀贯,拨还诸州府三分钱二万四千馀贯,应付广东摧锋军券食钱八万四百四十馀贯,起发湖广总领所钱三万,应付靖州岁计钱四万九千二百馀贯,贴助广副逐年进奉银两,三年一次大礼银,经略提刑到任陈设,出戍官兵挂甲、卸甲,宜州蛮人生料盐本,郁林州甲军诸场官吏请受公使杂支,船场打造丁灰等钱。
以上并系掯定紧要窠名,不可那辍。
于内独有总领所靖州两项钱,检照旧例,却见得本路前来行客钞年分,即不曾起解。
乞朝廷检照臣同经略朱晞颜元申奏事理,于逐年合发卖趁办总领所靖州额钱内,减免十万拨还今来减下发卖盐额息钱,庶几本路官般之法,自此永久无弊。
浮渡山峰岩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二、《无为集》卷九
潜叟乐山水至浮渡,乐而甚,故为山之峰岩图。
一曰安,为其可以居也;
二曰怪,为其有所象也;
三曰险,为其往之难也;
四曰幽,为其邃而异也。
居广泉甘,安之上也;
有一不及,安之中也;
有一不足,安之下也。
象而近之,怪之上也;
象而或差,怪之中也;
象而或疏,怪之下也。
人不能往,险之上也;
往而惕然,险之中也;
往而或惕,险之下也。
既邃且异,幽之上也;
有一不及,幽之中也;
有一不足,幽之下也。
已而示于达翁,笑之曰:「子所谓安,安之常也;
子所谓怪,怪之常也;
子所谓险,险之常也;
子所谓幽,幽之常也。
吾闻之大安不居,大怪不象,大险不难,大幽不邃。
安乎?
怪乎?
险乎?
幽乎?
在于是图。
忘其图,不尽山之胜乎?
此岩图其来固久,历世状者不知其几人矣。
其如形势尚未之辨,则其安、怪、幽、险又焉所及乎」!
金陵僧慧渊善于水墨丹青,非独能辨其形势,至于安、怪、幽、险,悉精妙乎笔端,实与造物者争其先后也。
或平昔乐于山川者纵未达是境,若披是图,亦可以尽得于心目矣。
艮山阁 其一 南宋 · 家之巽
七言绝句 押侵韵
乐山仁者寂不动,面壁老胡机械深。
艮背行庭无别义,佛心即是伏羲心。
谢文显兄弟载酒并简子畅二首 其二 南宋 · 韩淲
七言律诗 押寒韵
柱杖敲门借竹看,步随纾曲转林端。
架边绿蔓阴成幄,桥下清流春有湍。
君作屋庐嫌近俗,我因岩谷遂深盘。
傥思出郭少尘事,或命巾车初不难(自注:文显颇乐山居之胜,故云。)
塞上(一作塞下曲) 唐 · 张乔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勒兵辽水边,风急卷旌旃。
绝塞寒(一作阴)无树(一作草),平沙势尽(一作去盖)天。
雪晴回探骑,月落控鸣弦。
永定山河誓,南归改汉年(一作下“营看斗建,传号信狼烟。圣代垂青史,当书破虏年”)
贵池县胡同年书(五) 宋末元初 · 曹泾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八、《梅岩文集》卷一○附录
七月末一书附东宇行,计必达必报,暨其来,则言台旆适入州。
夫能出,则康强可贺。
令孙久已勿药,则团栾之适尤可贺,虽不书犹书矣,何慰如之。
先是王浩古将归,信来,问有无问讯,不欲赘渎,近归矣,入十一月必来,倘可赐书,勿遐遗也。
今拜此者,同里地理人程乐山,纯静老成,游仙里日久,古修与之甚熟,钦仰大名,欲一拜识干吹送,知某托年契厚,特来索书为容。
某与言:胡判簿与某是一般贫苦人,宜自知之,又必古修书乃可往。
设其造门,幸与之进,而随宜度事以应之,不费钱财而费笔舌,谅亦台慈之所不深拒也。
儒役仍免,亦芘之及。
尊旆入州,为户门何事?
老而传矣,而犹出乎?
可念也。
乐山立俟书,草草,伏几尊照。
贵池县胡同年书(六) 宋末元初 · 曹泾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八、《梅岩文集》卷一○附录
某乃八月初东宇归上状,越月而来觅答字,无之,曰尊旆如州也。
十月初,同里人谈地理者曰程乐山索书求见荐拜字,戒以必得古修书乃往,否则不可,未知已至否。
兹遂入腊,计自九月后不知尊履,自三月后不得尊翰,其为尊仰,岂任下情。
东宇归,遂又拜此。
某之近事,领累幸安。
次孙以前月十四辛卯娶姑女成礼,前承戏徵长孙利市,宜并究之,然两家相值,亦成画饼谈河耳,谨不敢以为对。
最负愧者,日坐猥冗,积欠和诗,遄解,明归当奋力并作,俟明附东宇或王浩古之便。
尊候清佳,尊婘康共。
即日又庆尊年七十二岁,某虽晚后,亦六十有七。
三十年前之事,绝不入梦,见诸公哀哀,此心亦如死灰。
想见康强有子孙,亦是人生一福,其贫且贱,当安之耳。
先生与某大率相类,但未必如某之极贫,而胸中笔下饱满伉壮,高出于某万万,则某劣也明矣。
虽然,天者不可强,人者犹可勉也,如何如何?
来年更有新条在,挠乱春风猝未休。
冀勿遐遗。
伏乞尊照。
贵池县胡同年书(七) 宋末元初 · 曹泾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八、《梅岩文集》卷一○附录
某去年八月后三拜书,意必蒙一答。
正月二十二日过程乐山,仅见《风水说》而止。
夫猝猝间能为一篇覼缕,又书之,又朱其句,不惮烦,而不能以一字酬八月之欠耶?
抵馆后,知东宇至,未见间,遇令侄胡东,尝试问令伯有答书否,曰不知。
然东宇至已久,审有之,曷不以贶?
亦疑其遂欲答,其为恕我决矣。
至初九,东宇方携尊翰至,值某寓外,明晓始克领读。
纸极佳,为之深感;
语纯谑,颇似寡味,毕竟尊意如此,故尝欣受而谨藏之。
七十二岁人,笔精墨好如许,非奇事耶?
未还谒东宇间,忽闻其归,又怪东宇不以语我,欠上状。
兹为二月二十九日东宇伯侄忽来,领社日所赐尊翰,只就元日拙吟内翻腾,无数议论,意尽止是为一书,善哉谑乎,比前书稍稍有味矣。
其为真清江劄,前后一色坚莹,恐是咸淳德祐间物,某窭人,安得有此,感感,又以起敬。
乐山不并觅古修书,而见蒙即与之共饭,并饭赠之言,所得多矣,某何愧谢如之!
所欠和诗甚多,固是不暇,亦以不胜和也,望而难之。
厥既声迹阔疏,不相考击,掣以他冗,寖成缪悠。
此真语也,先生所料近于深文矣,丐少宽之。
元日只当一首、二首,或三四五,而极才拙思涩,不能以少为多,遂以一首状,一意逐旋砌成。
姑留以为案沓,使它日孙息辈见之,知当时景物况味如此尔,不敢以示外人。
东宇乃于一舍侄处见之,不惜抄传,至尘尊览。
赖得是吾兄见之,或当行人,必当忍笑不住也,驷不及舌矣。
近吟并已入抄,旦夕一一治报。
伴食乃宰相事,某不敢当。
「俟来世」三字,此前辈著书立言不靳今人知之之意,然高作大篇短章,每出为汗漫奇诡,有一泻千万里之势,有爬痒鉴貌之快,令人骇视退立,亦何待来世而后知之哉!
年高气衰,病痛宜多,傥未至甚,姑以为乐可也。
某于书味自真,比来渐觉精神减怯,最是两视花眩,常如在云雾中;
肢节酸疼,亦不耐烦苦,只饱饭而嬉。
某又不甘如此,姑当顺其力之所堪胜而为之。
生老病死,时至即行,不怛化也。
先生饮啖健甚,此寿之理。
方虚谷今年七十四岁亦然。
更告致重为祷,此外勿吝时时交书。
所谓谑语,亦难尽绝要好,诚谑相半如何?
要之,吾二人至契,只说着自身及家事,及閒谈文字,亦何尝不乐,何尝无味,而必欲满幅滑稽,何哉?
前尝禀,似端切矣,不吾听,亦惟命。
即日尊年嫂恭人尊懿候多福,令子令孙、合堂台婘均安。
某谨谨附起居问,兼谢。
东宇言即有人,便急拜此,伏乞尊照。
仲至长乐帅幕 南宋 · 韩淲
 押词韵第一部
文笔擅名第,当置台馆中。
不合大雅尚,天怒令诗穷。
昔年弄水亭,一见知不同。
继而灵山阳,示我所作工。
岂期江海上,浩然复相从。
小篇清且丽,大篇疏而通。
尚友梅都官,不但杨陆翁
和平事淡泊,志意惊盲聋。
时时写几句,岂只凡马空。
又喜富收拾,锦绣纷青红。
决定得名世,挽回正始风。
岑岑闽岭山连帅鼓角雄。
幕府少为贫,因与了事功。
地煖罕霜雪,榕阴荔枝丛。
不妨资食啖,閒游佛老宫。
万一遇真隐,识赏无匆匆。
江州秀亭1085年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一、《长兴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
江州据吴鄣之麓,垂踵江澨,虹骞螭络,贯城皆山,而庶民列馆会市于其下,台观廛庐高下隐见于茂荫篁竹之间。
西有荷芰之池,南属羌庐,连嶂绀天,挟以湓、浦、甘棠之水,北渐九江酾流,隐然幕植于百里之外者,淮南群舒之诸山。
四时之景,变化吐吸,类无常物,非语言绘素之所能一。
官司、士大夫、都人之家,大率皆因山。
故崇台危榭,可以临高而远眺者,甍陛相望。
然所得多主一景,江湖山水阛阓之趣不能兼有也。
郡城广宁监之西垣,有故楼之湮,为弃数雉。
东瞰井邑,其台观廛庐隐见于茂荫篁竹之间者,齿布其下;
荷芰之池,羌庐,甘棠、湓、浦大江,江北之群山,悉罗于左右前后。
前此为郡者,尝筑观其上。
其法庳陋,不足以三绝赏美观之所会。
至此乃彻而新之,上为重阶广堂以御宾燕,其前可以席工步珩佩之节。
环堂为画疏绮寮,可以来沓递之景,而尽啸歌俯仰之适。
李白尝有诗,以谓「九江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
使九江之秀可揽而无所遗者,非此无以当之。
太守莆田履中之规画,而监广宁南昌处善元徒以成之。
凡览观之胜虽素具,至此而后毕为吾耳目之所有。
其雄特则庐山之峻峙奥奇,关灵之所御,烛为象曜,散为璚觿,蒸为虹霓,激为霰雨,矛拒戟磔者,连峰累百。
水摇雾集,则寒暑为之失行。
大江阐衍,翕为二三,敷为八九。
震风之所鼓,则巨浪山屹,飞鸟蹠堕,澄荧不扬,则日星璯错,连樯万艘,鸟惊而争先。
其旷丽则南山千丈瀑布,西江万顷明月,足以称豪。
而四时之葩华,綦组糅駮,坞别为曹。
连山茂木,隐见于云烟之间,乍晦倏明,终坐而屡变者,不可以形殚。
此大略。
若夫时和岁登,人物阜乐,徒歌而腹嬉,饱食而朋游,于是太守率其僚士为宾射豆觞,休劳百职,与都人士女啸咏兴俯,追古人所以与民共乐者。
千里秀色入于樽俎,山飞水游,莲妇棹工啸歌之声,杂起于佩环竽瑟之间。
当是之时,清淳之气,和平之乐,浃于人心。
其高举远蹈,则有沼白莲、摛英巾车卉服以游乎方检之外。
其悲伤感槩,则有慨商妇之胡琴,壮大江之黄云,写意抚节,流于咏叹。
其遗风馀迹,尚有以摅涤滞淫,以为后世之美者,此又非得以言谕者也。
履中治江而百职举,民既安其政,又求有以共乐之,而处善能推其志以就奇旷之赏,凡此皆将传之不朽。
而某适客过浔阳,以记见属。
古之人欲尽其所言者,必有诗以系之。
诗生于言之不足,事有不能以言宣,而见于声辞窈𦕈曲折之际者,盖有待于诗也。
予不及落是亭之成,既序其大致,而复乱之以诗。
异日使君登是亭,览群物之会,谈咤交错,觥筹杂进,促坐屡舞,主人将誇客以江圃之富,则仆之诗尚能为公一价之助也。
其诗曰:
标子衣兮清风,揽秀色兮堂中。
情何为兮飘飘,来无端兮去无踪。
从化人兮瀛州,乘扬飙兮下视。
识故里兮回览,惨孤眄兮江澨。
浩四顾兮悲歌,伤千里兮客目。
杳江吴兮何处,望云鸿兮断续。
水渺渺兮霜天,江鱼跳波兮渐緸。
绿遵长陆兮浩观,澹灵川之澄渟。
汎华清兮芙蓉,萦秀渚兮烟横。
憩罗袜兮兰州,溯浛波兮扬衡。
𦕈何为兮波神,硠雕舷兮婵娟。
鼓轻袂兮杭枻,登湓阳之王鳣。
倚风樵兮伫立,迟天边之归艎。
送孤鸿兮目修,满中浦兮夕阳。
谁与佩兮予怀,撷汀洲之秋芳。
南有山兮郁苍苍,渐汇泽兮屹中江
负南溟兮半墨,函七泽兮当暑而苍凉。
青云卷兮修闻,森圭璧兮庭中。
泉曳崖而响落,雪曀曀兮霾空。
朝惟葱茏兮莫窗紫,绿酒如空兮山色里。
吴杭翳垄兮楚旖旖,行人笑歌兮宾醉起。
桂楫兮庬,跃长艘兮江湄。
划流羽兮径往,航素波兮扬緌。
投崄道兮争先,绝奔流兮坌入。
噪焱风兮下濑,士虎顾兮比立。
横怒浪兮侧飞,𥯦千桡兮电进。
江阳兮未昔,失千里兮一瞬。
万夫呼兮髀跃,波鸿洞兮山震。
观者戟鬣兮鼓气,况匹夫之所徇。
有大人兮山之陂,佩日月兮带虹霓。
横九垓兮方车,驾矞皇兮招摇以为旗。
降吾湫兮朝氛,陟吾阻兮夜辉。
烂煌煌兮灵光,噀流景兮云中。
顾瞻猲兮衡鄣,聊弭驾乎神峰。
敞修除兮延望,灵之来兮蔼空。
云蓊蓊兮衔山,列华观兮山间。
敞阳扉兮东,连绣曲兮南樊。
既萦带兮蕙坞,亦逶迟兮渊。
烟闇惨兮笼木,淡倚阁兮半褰。
客燕兮将归,临风兮浩歌。
白鸟乱兮霜汀晚日,天下际兮末澄波。
西江兮浩渺,远山如眉兮江木小。
失昼景于顾眄,起千门之夜燎。
迷列星兮下上,混波间兮与林杪。
虞部员外郎许君墓志铭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五、《长兴集》卷二七
君之先曰许姜,国于荆鄙。
荆人墟其社,去为许氏且千年矣。
仕为常熟,家于吴曰延祚
其子赠光禄卿仲庄,生君之考赠礼部尚书曰试。
礼部有高行,名盛于雍熙咸平閒。
其族人多微,至得任子弟,礼部舍其子弗官,而官其族人者八九。
既而捐馆第,则子盖正夫也。
朝禄其孤,补将作主簿,五迁比部员外郎,更七官,为州以卒。
呜呼,许君也。
君讳正,字茂中,夷畅谦仁,人未尝见其愠。
信丰如皋再为县主簿
含山、保昌襄阳三为县令
末守横、蒙二州。
为政宽而简,不为炳炳以市名。
所居人爱之,不忍其去。
踰岭航江,缆于湓浦,得疾,疽发于指。
且病,呼吏卒而告之曰:「吾疾殆困,汝可从此还,无以吾家为也」。
众为之泣。
是日卒于舟,年五十有九。
初,君之籍未应补州,而横州方择吏,吏多弗称,资君以往。
治平□郎政。
故事得自择使入贺,君以其子遘行。
其守蒙也,又使其子适贺熙宁。
由是君之二子皆补吏矣。
始,礼部捐其室子之稍以与族人,逮君之身,而二子之命来归之,岂非天欤!
配马氏,先君卒。
五子:遘,江宁府溧阳,丧踰年,以毁卒。
适,舒州太和主簿
曰远,与其二女皆稚。
某于君,诸舅之子也,雅知君,宜为之铬。
铭曰:
有坂之墟兮,可坎而宫。
灵将下之兮,我占既从。
命之不淑兮,宁丁自躬。
子若孙兮,笃兹令终。
钦钦考材兮,孔完既攻。
万世是图兮,匪威之逢。
王伯虎 北宋 · 沈辽
 押词韵第三部
盛暑剧焚燎,深林称幽栖。
衰残不胜事,遂得休天倪。
重关人响绝,悯默与时违。
慨念百年乐,誓将老锄犁。
吾子造府戟,勤拳苦攀跻。
乃欲强访我,清言相与稽。
君方事轩冕,我乃乐山溪。
所向适殊途,安得问軏輗。
要我有所赋,将报锦与绨。
病思何足云,有愧测海蠡。
金荣川令行 清 · 赵显命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归鹿集
嫂殁兄亡二十龄,见公如嫂又如兄。
曾逢岭邑同垂泪,每到溪亭共把觥。
七帙恩资辉鬓玉,数城荣养侈盘牲。
吾门荐祸知多少,送榇今无一个甥。
韩退之柳子厚示浩初序书 北宋 · 王令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一、《广陵先生文集》卷一六、《皇朝文鉴》卷一一九
子厚足下:相别阔久,时得南方人道誉盛德,甚相为慰快。
又间得子厚文,皆雄辩强据,渊源衍长,世之名文者多矣,未见加子厚右者也。
其间亦小有务辩而屈理、趋文而背实者,然古之立言者未必皆不然,亦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之一端也。
比置之。
近有传《送浩初序》来者,读而骇之,不知真子厚作否也?
虽然,子厚素有之,宜真子厚作。
然反复读之,益骇而疑,又恐非子厚而他人作然也。
不然,何子厚见祸太甚耶?
来序称:「浮图诚有不可斥者,往往与《易》、《论语》合,其于情性,奭然不与孔子异道,虽圣人复生,不得而斥也」。
子厚亦不思哉!
夫《易》自《乾》、《坤》以及《未济》,皆人道之始终,圣贤君子之出处事业。
至于次第配类,莫不伦理。
孔子原圣人设卦之因而系辞之,则首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
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之类是也。
其中则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措焉。
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
「主器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
又其下则曰:「《渐》,女归待男行也」。
「《归妹》,女之终也」。
而皆不若浮图氏弃绝君臣,拂灭父子,断除夫妇之说。
若《论语》二十篇,大率不过弟子问仁、问政、问为邦、问患盗之类尔。
至于问鬼神与死,则皆曰「未能事人」,与「焉知死」之类,又非若浮图氏誇诞牵合,以涂瞽天下而云也。
不识子厚谓为与《易》、《论语》合者,何哉?
借如其中有万一偶窃吾圣人之言,则君子者遂不思其患而崇好之耶?
是犹救桀、蹠之诛,以耳闻而目见有类乎尧也。
孔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
况又去父子夫妇,而无万一于周公之美者耶!
子厚谓:「愈所罪者迹也,而不知其石中有玉者」。
不知子厚之学,果中与迹异耶?
夫然,子厚心仁义而手拔剑以逐父兄,谓其为迹,则亦可耶?
子厚亦患斥浮图以夷,反为之说曰:「将友盗蹠、恶来而贱季札、由余也」?
呜呼子厚,又不思矣哉!
昔者孔子作《春秋》,诸侯用夷礼者夷之,若杞侯称子是也。
不得斥浮图以夷,则孔子亦不得斥杞子以迹,而不思其中也。
圣如孔子者,其取舍犹不免子厚之过耶?
又不知子厚季札由余者,皆若浮图氏之拂君臣父子耶
不然,则否也。
尝探佛之说,以拟议前世盛德者,而皆无一得也。
若尧、舜、孔子者,皆佛之甚有罪者也。
以智者观之,不知尧、舜、孔子果当然
不然,佛妄人也。
孔子死千数百岁,唯孟子卓然独立。
今读其书,则皆教人兴利除害,驱龙蛇,除禽兽与杀牛牲犬豕,以养老祭死,其大不与佛合者,则若君子之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
以尧、舜之知而不遍爱物者,急先务也;
以尧、舜之仁而不遍爱人者,急亲贤也。
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啜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
以是言之,是孟子又异于佛而得罪也,甚矣!
且不知子厚之读尧、舜、孔、孟之书也,将读而尽信之,抑徒取其一二而弃其十百也?
不然,则孔、佛之不相为容,亦已较然,何独子厚能容之也!
尝观士之不蹈道者,一失于君,则转而之山林,群麋鹿,终死而不悔,乃至有负石而自沈者,以君子观之,是皆薄于中而急于外者矣。
惜夫,何至是哉!
子厚虽不幸摈斥于朝,乃亦不能自宽存,以至于陷夷狄而不悔也。
薄于中而急于外,在盛德虽不当然,然智者观之,不得无过也。
必求其不爱官,不争能,乐山水而嗜安闲者,则浩初之心,尚何完如麋鹿也?
心溺于虚高之言,而遗于人伦之大端,其比于负石而沈河者,孰得哉?
尝笑今人之谓有智者为毁释氏,释氏非毁之也。
譬之器然,旧尝完而暴砾之,谓为毁也可矣;
其从来不为器者,是自然耳,岂人毁之
此皆不知道者之言也。
自释氏之说入中国,流千数百年,其徒树其说而枝叶之者众矣,乌知其有不取此以假彼者,况又玩其说者常名儒也。
孟子谓「矢人岂不仁于函人」者,岂尽无意邪?
正谓是也。
使佛之福可求,其言可信,其教等于尧、舜、孔、孟而或上之,则君子者当先众民而学且行之矣。
伐彼善而固为我异,谓肯自为之
虽然,子厚犹谓为之也。
子曰:「道不远人」。
为释氏者,竟不远人
谓为圣人不得斥者,果信然哉?
石中之玉,信何如也。
白。